舊文重貼
這篇是第一次出小說本時,為了增添內容特地寫的
平常寫文都是想到什麼寫什麼,一篇短文稀稀疏疏的幾個小時就敲出來
倒是這篇又查資料又反覆修改、斟酌用詞,寫了兩天之久
本來想說是不是不該貼,不過本子賣完也有兩年了日後也不再版
於是就想說應該可以貼出來給沒買到的人也能看看
其實這篇是圖書館那篇的同時空延伸,但我不講大概也很難察覺w
曲線優雅的純白瓷器花瓶被置於偌大空間正中央的桌面上,花器裡盛著一大束莖桿纖細挺直,末端鮮紅重瓣正嬌艷盛放。但裝盛這支花器的主人顯然並不介意整體美感,鮮花蒴果枝葉長度相當的參雜一起被隨意置於花瓶中,平衡感搖搖欲墜。
男人歪著頭,注視突兀出現在瀰漫懷古色調圖書館中的純白與豔紅。
「原來你也有拈花惹草的興趣?」
「什麼?不是。」
青年從幾乎埋沒他身形的書堆中抬起頭,看了一眼發出疑問的男人又將頭埋回去。
「昨天路德先生拿了一支花瓶過來,建議我擺些鮮花在圖書室中裝飾。」
男人忍不住從雜亂中抽起幾朵紅花,發現莖葉的末端還帶著根,檢查了一下全都如此,揚起了一邊眉,心想果然非常有青年的風格,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了幾度。
「提議不錯,但我不想跟他買,也沒錢。路德先生就告訴我宅邸庭院哪裡有野花可拔。」
青年翻閱著書籍漫不經心的解釋,男人手指輕彈變出一張方塊A,紙牌的邊緣輕輕帶過,多餘的枝葉安靜落地,同樣的動作重複幾次,一邊考量著平衡感與配色,同時將修剪過的紅花蒴果插回花瓶裡。
「路德先生說那花很……臭老千你在做什麼?」
「把雜草變藝術品,這不是好看多了嗎?」
梅倫狀似滿意的將整理好的花瓶展現給薩爾卡多,但隨即猶豫了一下,神經質的抽掉一朵多餘的紅花。薩爾卡多扭起眉頭,老實說他並不明瞭梅倫整理過的花跟他原本擺的有什麼差別,但不得不承認,是順眼多了。
「我不覺得。」死鴨子嘴硬。
「無所謂,繼續你剛剛沒說完的。」
梅倫太理解薩爾卡多的個性,並不介意未受到稱讚,反而是青年未說完的話令他在意。
誰知道那個長毛花癡想對他的薩爾卡多做什麼?光是會送花瓶就讓梅倫介意的不得了,還好心的告訴薩爾卡多哪裡有花可以摘更是不可能,葫蘆……不,花盆裡不知藏著什麼藥。
「路德先生說那花很像我。」說完疑惑的看著梅倫手中的那株豔紅。
「哪裡像?」
「這個嘛……。」
梅倫轉著手中的紅花,理解到這是老同事給他拐彎抹角的警告。
「何不查查你最喜歡的書?館中總有一兩本圖鑑。」
「能改一下這種尖酸刻薄的講話方式嗎?梅倫大人。」
「等我心情好自然會考慮。」
對話途中梅倫來到薩爾卡多的身邊,將紅花插在對方的髮際。
感受到梅倫此刻是真的極度不悅,但怒氣顯然不是對著自己而來,薩爾卡多放下手中讀到一半的書,如同花般豔紅的眼睛擔心的注視著身邊的男子。
「有什麼不妥的嗎?」
「不,雖然很不甘心,但那傢伙說的對極了。」
戴著絲質手套的修長手指在薩爾卡多的臉頰上輕柔滑動,傲氣的眉宇、胭脂輕點的細長眼角、英挺的鼻樑、溼潤的豐腴唇瓣,無一不似那紅花誘人。
「帶毒的美麗紅花,嚐過之人無一不為他而墮落。」
「……罌粟」
「是的,你就是那罌粟……」
梅倫低下身子,將字句呢喃模糊在雙唇之間。
『是的,你就是那罌粟,梅倫因你而寧靜而慰藉,同時也為了你著迷為了你癡狂。』
『最終會沉溺戀慕你至死……。』
薩爾卡多一人在空蕩的房間內翻閱著手裡的花籤集,頁數停留在介紹罌粟的位置,那日梅倫未道盡的低語,似乎藉由書頁上印刷的鉛字再次低聲迴盪在耳畔。
「死亡之戀……」
冰冷的金屬手指輕撫過字句段落,罌粟花是如此致命而又欲罷不能,戀上,便與死神共舞。
「才不會讓你死呢。」
薩爾卡多輕笑的聲音空虛的在四處迴盪,最後扭曲成暗自隱忍痛苦的嗤笑。即使腦海裡充盈著記憶的滿足感,依然抵不過離別的寂寞刺痛激烈。
今晚是薩爾卡多在影世界的最後一夜了,而梅倫不在。
多日以後才結束任務回到宅邸的梅倫來到了圖書館。
不是自己的房間,也不是那人已離去的空蕩臥室,梅倫不想被寂寞填充,但最終他還是只能來到屬於寂寞的領地。扯開領口的束縛,男人躺在圖書館閱讀用的長椅上。
一陣灰塵揚起又隨著寧靜而慢慢落下。
管理人才離開數日就累積了這麼多灰塵,似乎平日真的無人會來。早就警告過那人不要每日窩在這裡,成日與書籍捲軸為伍。
直到離去前男人才發現桌上的白瓷花瓶裡插著一株枯萎的白花。
那是一株雪白的罌粟,原本凜然高昂的姿態已不復存在,如今垂頭凋零彷彿哭泣。
梅倫明白這是薩爾卡多給他的最後留言,小心翼翼的從花瓶中將花取出,卻在掌中揉個粉碎。
因為辦不到,他無法『遺忘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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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歡帶著隱喻跟暗示的文章,於是自己也都這麼寫
雖然每次出來的效果都不太好就是了,文筆待加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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